刘家和:从比较入手研究历史 |
(发布日期: 2016-03-03 15:19 阅读:次) |
“每到过年,都会算一下这一年的账,看看自己都做了什么。每天走在路上都会想到,我不知道的、没有解决的问题还很多,要学的东西还很多。”虽已86岁高龄,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教授刘家和始终反躬自省。 记者在北京师范大学历史学院办公室见到了刘家和,刘先生身着白色短袖衬衫,随身带着两副眼镜(平时用一副,看书报时换上另一副),言谈间透着谦和认真。 “旧书”入门 择史为业 1928年,刘家和出生在江苏省六合县(今南京市六合区)。他的童年和少年时代,正值国难当头、民族危亡之际。 4岁时,由于母亲认为读“旧书”才是真正的教育,于是刘家和被送到私塾读书。直到几年后,一位亲戚对他母亲说,时代已经变了,孩子不能再这样读书了,他才被送进了新式学堂。然而,自1937年“七七事变”爆发到1945年抗战胜利,除在美国贵格会所办的教会学校有过一段时间的系统学习外,刘家和并没有机会接受正规教育。 刘家和回忆道,小学、中学期间主要是跟着老先生学了三门课:国文、英文和数学。因为小时候读了较多古籍,国文基础较好。英语,除了在教会学校学习外,也跟一些老师补习。此外就是数学,其实他特别喜欢数学,至今仍未忘怀。但是,由于从未系统学过物理、化学,他最后还是选择了文科。 谈及选择历史学,刘家和解释说:“对我来说,并没有‘文’、‘史’、‘哲’的区别,所以我选择了历史学,这样过去所学的都能用得上。而且考虑到自己外语能力有限,难以直接阅读外文文献,于是想研究中国历史。”他先后到江南大学、南京大学和辅仁大学求学,于1952年大学毕业。 从比较入手研究历史 从1952年起,刘家和到北京师范大学任教,至今已62载。当时,因为他能阅读英文文献,就被安排研究世界史,方向是世界古代中世纪史。 然而,研究世界史的同时,刘家和并没有忘情中国史。于是,他萌生了比较研究的想法。“虽然没有能搞中国史而是搞世界史,但是,我是否能够做比较研究?”刘家和说,考虑到世界古代文明中有三个文明即希腊文明、印度文明和中国文明,最为重要且影响延续至今,他打算自此入手进行中外比较研究。 1955年,苏联专家格拉德舍夫斯基来华,东北师范大学开设了两年制的世界古代史教师进修班,刘家和参加了这个进修班。“去东北参加教师进修班时,我关于黑劳士制度(Helot,古希腊斯巴达人就地奴役被征服者的制度)的研究已经有了大致提纲。我是带着一盒子卡片去的。”他回忆说。 《论黑劳士制度》的初稿近8万字,后来发表的仅是其中一小部分。初稿中印度与中国比较的部分,刘家和自认为不成熟而未发表。1957年回到北师大后,他开始着力进行印度史研究。 改革开放后,刘家和调至史学研究所,研究方向改为中国史,但世界史研究他也没有丢。“研究历史要从比较中入手,这点看来不是完全没有意义的。选择古代的中国、印度和希腊做比较研究,看起来还是可以的,但是我的功夫还不够。”刘家和对记者说 立足总体把握历史 刘家和曾有一句玩笑话:我们的历史学学者都成了“警察”。警察有两种,一种是铁路警察,各管一段儿,就是“段儿警”;另一种是派出所警察,各管一片儿,就是“片儿警”。 “我自己也是‘片儿警’、‘段儿警’,并且远远没有达到我所期待的程度。从功夫上讲,‘段儿警’和‘片儿警’的功夫还是要下的;但是,从总体上讲,还是要有中和外、古和今的综合。”刘家和认为,研究历史,既要对专门领域有深入研究,也要对历史总体有通识性把握。 在他看来,中国不仅历史悠久,亦是史学大国。可是,如果中国史不能放入世界史中进行研究,中国史、外国史不能相互理解,中国史在世界史的地位就难以真正呈现;同样,对世界史研究而言,如果没有中国人的考察视角,没有对中国史做比较研究,那么我们的研究将长期跟随西方,中国学者在这一领域很难作出独特贡献。 对此,他一再强调:“我做得不够,如果说我做够了,那是欺人之谈。我照着这个方向努力,但是做得相当不够。我个人是很渺小的,没什么贡献可言。” (转载来源:中国社会科学网,作者:中国社会科学报记者 张春海,题目编者有修改。) |